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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Saturday, September 5, 2015 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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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爸爸说爷爷奶奶家的房子要出售的消息
还有一些最后可留念的照片，是现在的没有生气的样子了
小姑说她不敢回去那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让人忍不住的伤心
那也是我小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从小就在，却没能一直到大
很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一起过去了，那些想要铭记抑或是想要忘却的
很多记忆也都已经模糊，只记得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快乐
那么的快乐，但如今却已经完全无法回忆起那份心情了
还能够记得的细节很少，大约也就是做过最多的那些事情
小学的寒暑假，每天一早爷爷买好菜就会接我过去
踩着那种又高大又笨重的脚踏车，我就坐在前面的横档上
有时候不肯老实地坐着，还用脑袋去顶爷爷的下巴
爷爷在忙的时间很多，忙着做饭，忙着料理花草
院子里有两百多棵花，我数过很多遍，每次都有点不一样
其中有一盆草是我种的，具体是什么品种我从来没弄清楚过
听说原本是栽了两盆的，只一盆养活了，不过这些我也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去松树底下捡松针，爷爷说埋在土里通气，花好养
奶奶在忙的时间也很多，里里外外每天都要扫过拖过
我就搬着小板凳在院子里写假期作业，一整本语文一天就写完了
后来就照着爷爷的花卉杂志画花儿，用的圆珠笔，一笔下去没得改
一张A4的白纸可以挤八九个花样，错落有致的自己觉得很好看
一个花样可以画上许久，也怕画坏了改不好会毁了一整张图
总共就一张还是两张画满了的吧，也不记得是一年的成果还是几年才画了这么些
下午可以缠着爷爷陪我去江边捉鱼虾
我几乎捉不到小鱼，虾倒是经常能捞满一小桶
大多数时候捉完就直接放生了，有时候带回爷爷家喂乌龟
对于这样的玩耍一直是乐此不疲，似乎从来没有厌烦过
晚上吃过饭可以再到坝上去踩踩水，也不知道被冲飞了多少只拖鞋
这样的生活有一天就这么的没了，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来不及去理解
那年的九月份升初一，几番周折转到了离爷爷家近的中学
那年的十月国庆假，爷爷却遭了车祸。谁能想到，就只是从小区里走出来转个弯
生活的框架就这么的崩塌了，我找不到自己的步调
明明几天前还很快乐地才开始了初中生活，普通地一如既往地快乐着
转变来得太快，快到我还没适应之前的那个开始却发现一切已经结束
一直跟爷爷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那一天我不在
为什么吃过午饭就早早地回家了，为什么他最后的笑容我没有看见，没能记住
我曾经有机会去见爷爷最后一眼的，虽然那时候他早就没有意识了
但是，也许，有奇迹呢，也许，他还能知道呢。我现在常常这么想
可那时候的我却不敢靠近爷爷的病床前。我很恨，很恨当时的自己
似乎是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似的，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我的黑袖章
后来才知道那个东西是应该要烧掉的，却被我这么给耽误了
好害怕天上的爷爷会不知道，所以我开始穿一身黑
我没有跟家里人说过为什么我突然开始喜欢黑色了，只说是喜欢
学校老师也觉得我天天一身黑的有些不搭调，找我谈过话
当然只是劝导式地说些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打扮得活泼点
这些在我看来似乎没什么意义，所以我继续穿着我的黑色
后来我有想过要改变，也知道自己在毫无意义地固执着
然而有时候一件事情做得久了，习惯了，也就成了真
我想，后来我是真的喜欢黑色的
爷爷喜欢拍照，小时候的我好像也挺上相
现在的我看到相机就躲，对着镜头整个人都不自在
初一之后的照片，我几乎只有证件照了
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乐于现状的人
现实没有如果，一味地去想是毫无价值的
更何况，并不是如果怎样一定就会更好
很少会去悔不当初，却只有这件事情我总是会忍不住地去想：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如果爷爷还在，我的生活会怎么样
也许我还会是那个没有什么理由都可以一直很快乐的我
明明很清楚没有什么也许的，明明对于其它事情都可以看得开
关于为什么执着于这件事，后来我也想通了不少
其它事情我可以看得开是因为那些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于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无意义的后悔
可是这件事并不是我能选择的，没有人会希望它发生
可是这件事并不是我能选择的，没有人会希望它发生
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地想，忍不住地想
是我刻意地不肯放下这件事吧，不肯让它成为过去
我的QQ密码一直是那个日子，那个刻在爷爷墓碑上，拔掉他呼吸器的日子
我不知道当初设定那个密码是为了提醒自己什么，大概是害怕忘记
害怕惯于用现世安好来逃避痛苦的自己会忘记，曾经那么简单地快乐过
2015-09-05 04: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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